小麦

【周叶】千言万语

这一章向Vincent致敬。

5.

说起叶秋这个名字，摄影界就没有不知道的。几乎在摄影界封神的人物，连续三届的最佳摄影作品获得者，各种奖项数不胜数。虽然叶秋本人一直低调，很少出席公共场合，但印着他的名字的作品那本身就是一种象征。不像有些摄影师有自己偏好擅长的领域，叶秋几乎所有通吃，风景也好人物也好广角也好细节微距也好，在他的镜头下都会变成打动人心的存在。

嘉世本是做摄影的一家小杂志社，起步的时候默默无闻，全凭着叶秋一步步打响名气，走到业内销量排的上名的位置。然而叶秋和嘉世，同行们说到的时候却忍不住叹上一口气。

近几年来纯摄影的杂志市场逐渐缩小，销量也每月下滑，很多小的出版社不是改行就是关门大吉。嘉世这时已经颇有规模，虽然看起来还没有什么问题，但老板陶轩却认为老路子已经注定没有前途，只有早做改变才能不至于陷入危机。

于是杂志的方向从摄影转型为旅游，主要侧重于发掘各处不太出名的路线，推出专辑攻略，后来甚至和旅行社联手做起组团旅游的生意。新的业务确实给嘉世带来实际的效益，在这个越来越浮躁的社会，人们既希望与众不同又不愿意也没有时间和精力自己去探索，有人把所谓新奇之旅送到面前全盘安排，一趟回来既有面子又不麻烦简直再好不过。

社内的人马班子还是原来的那一套，做惯了现在看起来有些高冷的摄影，一下子变成导游的感觉本来大家也觉得有点不适应，但也无奈市场趋势如此，人人热爱快销，杂志销量上涨又给自己的荷包带来更丰盈的入账，大家都是要养家糊口的人，谁还顾得上自己的喜好。

唯一让陶轩头疼的，莫过于当家王牌叶秋。陶轩跟叶秋商量这件事的时候就没从叶秋那得到肯定，叶秋一直坚持着作品的本心，而陶轩则对此嗤之以鼻。几次讨论不欢而散之后，陶轩索性把新方案直接上线，心想有业绩说话看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没想到叶秋看着当季的销量报表，只是淡淡说了一句，如果真的喜欢，就不要把它当做炫耀。

叶秋说完连看也没看陶轩一眼就出了办公室，陶轩一肚子火无处宣泄一巴掌打掉了办公柜上的小金杯，那是叶秋的第一个最佳摄影作品奖杯，陶轩看着它在地上一直滚到墙角，已经想不起当年叶秋邀他一起上台和他一起捧杯时两人脸上是怎样的笑容。

当然这些事情，周泽楷无从得知。

他所知道的就是嘉世宣布和叶秋解约的新闻席卷业界。他到编辑那里谈新书的发行的时候，编辑部里铺天盖地的八卦都在说，是叶秋太敝帚自珍，自己的优秀作品从来不透露具体的拍摄地更别提路线，不知道是不是生怕被别人发现抢了自己的饭碗，嘉世养着一尊大神却用不上，只能走了一步。陶轩在当期的刊首语上大篇幅的总结了叶秋和嘉世走过的八年，无比煽情的说作为友人他理解叶秋的做法无可厚非，但作为几百名员工的负责人他不得不做出这样的选择，祝愿叶秋未来一路顺利。

编辑部的小姑娘们都一水的跟着感慨嘉世的重情谊，倒是周泽楷的责任编辑江波涛看着周泽楷皱着眉头的样子拍拍他的肩膀说：“有些事情大家其实都心知肚明，叶秋大神我也打过几次交道，嘉世能这么落井下石大概还是对他有所顾忌吧，唉，其实哪里有这个必要，连至今为止所有照片的版权都给了他们，叶秋本来根本不需要做到这样。”

周泽楷当然知道，他的书架上摆满了叶秋的摄影集和嘉世前几年的每一期杂志。他想说叶秋根本不是这样的人，是你们不懂，那些简短的照片简介或者影集序言里分明都暗示着通往那些让人向往的地方的路，他的那些不曾说出口的千言万语，一直藏在那里，你们从来没有去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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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y would not listen they did not knowhow

Perhaps they'll listen now